我的一位语文老师
燕绿红
可能是因为自己是一个初中老师,所以,回忆起自己自小学到大学的老师,最感念的是我的初中老师。而与我最常见的是我初一时的语文老师张春红老师。因为,现在,老师和我同在颍川中心学校工作,我也教语文。(幸运的是,先后和我一起在颍川中心学校工作的老师当中,还有我们当时的历史老师、几何老师,巧的是,都姓张。)
2004年,张老师从别的单位调职到颍川中心学校。时光并没有在老师的身上留下过多岁月的痕迹,高了点的个头显得老师更加青春靓丽,带着一股活泼劲儿。回忆起初中时的我,老师印象深刻:“小小的个子,剪着短发。经常穿一件红色的上衣。绷着嘴儿,很努力很严肃的样子。”我不由得笑了:那时的我基本上是班里个子最小的女生,20年后初中同学再相见,有两个同学在旁边儿看我半天愣是不敢认,我当时确实太矮了。
老师来到颍川中心学校后一直教历史。有一年担任我们班的科任老师。作为班主任的我,曾多次在窗外凝视老师讲课。她侃侃而谈,丰富的表情、手势,流畅幽默的语言,深厚的文化积淀,都蕴含在她的举手投足、一颦一笑之中。老师不仅教中国历史,也给孩子们讲述我们河南我们许昌我们禹州的历史。她的博学多识也让我想起我们初中的历史老师——张秀芬。秀芬老师当时讲课最大的特点就是,除了上课起立之后让同学们打开课本那一刻,其他时间她几乎不看课本。这对于当时知识储备量比较贫瘠的我们来讲,是多么值得崇敬的事儿啊!而从教语文改为教历史的张老师——春红老师,以她宽阔的视野、丰富的阅历引领我们的学生遨游在历史海洋中。
初中的时候,老师教会了我们阅读和积累。她经常给我们讲述作家故事,摘抄名家作品。在老师的引领下,我知道了屠格涅夫的《猎人笔记》,了解了写下“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李清照也写过大气的《渔家傲》。认识了性格坚毅的范仲淹, 抄录了巴金的《雨》——初中三年积累了整整三本的摘抄笔记。
老师教我们学习语文要和生活相联系。我当时是在梁北上的初中。校园的东墙外,一条铁路从校园门口经过延伸到远方。东墙外的那一段铁路东侧是村民的菜园。我们就在老师的鼓励下,比赛在窄窄的钢轨上快走,看谁维持平衡的能力强。我们数过脚下支撑钢轨的水泥钢筋筑就的轨枕数量;看过韭菜的抽条、辣椒的自然落地;观察过白菜卷心前后的变化,欣赏过萝卜的开花。也还记得老师曾经说过:“练习的时候,你就先对着萝卜白菜读书,大声读。……演讲的时候,你就把下边的听众当萝卜白菜就可以了。”
老师也教我们写作要融入自己的情感体验。学校在三峰山脚下。老师领着我们爬山、钻防空洞。先经过郭村的瓷厂。我们大多数人以新奇的目光探寻瓷器由泥巴经过模子铸造成各种形状的花瓶或者常用的碗碟的过程,知道了什么是烧窑。之后沿着农人拉车的路上山。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高高长在路两侧墙壁状的黄土里的酸枣,我的眼里有了一个新的世界。防空洞里的大石门在手电筒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厚重。当师生相携经过弯弯曲曲的又凉又暗的地道,从山脚进入出来就到达山顶时,呼吸着没有防空洞里蜡烛熄灭气味的清爽空气,我简直心潮澎湃。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新峰二矿有医院,有学校,有电影院。这里是另一片天地。
整个初中,我从来没有觉得写作对我是一件难事。我现在还记得,有一次星期五老师布置的作文是《明天就可以回家了》。因为当时梁北初中是乡重点中学,我们离家远的学生都住校,每周六下午放学回家一次,周日晚上就到校上晚自习了。个子矮小,身体瘦弱经常生病的我,把种种不适应和对亲人及小学老师的思念写在了作文里,作文被当做范文当着全班同学念的时候,我激动的脸都热了。虽然此后也有作文写成了范文,但都没有这一次印象深刻。
后来我也走上了讲台,做了一名语文老师。 每当讲到魏巍的《我的老师 》 ,总是很得意地给学生讲述我的语文老师。
老师和我在一个学校工作后,我也多次见过现在的她给学生谈心,鼓励学生树立斗志,朝着目标勇敢前进。也看到过老师在晚自习的时间给学生讲述袁枚的“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在学识上影响学生、在写作上指导学生的张老师,目前仍然以她笔耕不辍的写作精神和硕果给我以滋养。我想,作为仅仅教过我一年语文老师,她可能是我所有语文老师中对我教育学生影响最大的了。我也希望自己能成为对学生语文素养的提升影响最大的语文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