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喝了一天半的冰糖雪梨后,咳嗽依然没有减轻,反而有加重的趋势。中午下班回家,给母亲打电话。“妈,我爸在家不,下午有空没?”“在呀!怎么了?”“我这两天老是咳嗽,喝了冰糖雪梨也不管用,让我爸下午带我去看看医生吧。”“那你吃完中午饭,睡会觉,2:10你在小区门口等着。”
我到小区门口时,母亲已在那里等着了。“妈,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我爸来的?”“他做事我不放心。”“妈,你怎么没带手套?给,带我的吧。”“我不冷。”我知道,母亲其实是怕我的手套戴宽松了。
到了诊所,已有很多人在那里排队了,母亲一个箭步走过去,拿起排号本,眯着眼瞅了半天,放下,就去另一个房间找抓药阿姨。“我今天中午都给你打电话让你帮我们排号,怎么没给我们排上呀?”母亲有些埋怨。“叫什么名字呀?上面没有吗?”“没有。”“……”母亲又要上前理论。我对母亲说:“妈,咱们现在再排一个号吧。”母亲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照做了。母亲找到了两个最有利的位置—医生正对面,排号本就在医生桌子上。我和母亲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但母亲好像心思不在说话上,她时不时地拿起排号本,眯着眼,用指头数一数。“再有两个人就轮到你了。”母亲高兴地说,她有些激动。其实,她是怕我等急了。终于,念到我的名字了,母亲像弹簧一样把我从凳子上拥起来,边走边说:“我们在这儿。”恐怕被别人抢了去。
在号脉、看舌苔、测血压、询问病情一系列活动后,医生风轻云淡地:“回去把柚子皮和甘蔗跟切好,放在锅里煮水,喝两天试试。”“不用开药?”母亲急切地问道。“你女儿现在孕期,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吃药。”
母亲在回家途中突然把车停在一家超市门口,原来母亲是要去买柚子,我想着晚上买也不晚。不想母亲如此心急。回到家,母亲就把柚子切开,让我们赶紧吃。随后,她又急匆匆做饭。饭后,已经六点多了,我们都在在沙发上看电视,母亲穿戴整齐走到门口换鞋子。“妈,这么晚,你干啥去?”“你别管我,我下午走一圈。”
正在我沉浸在剧情中时,母亲打电话给我:“我找到了,我找到了,找到了十一个。”母亲像一个小学生得到老师的小星星那样兴奋。“找到啥了?”我一脸疑惑。“甘蔗跟呀!傻闺女。”“这么冷,你是出去找甘蔗了?!不是说好让我老公去找的吗?”“我吃完饭,在家也没事。”“你赶紧回来吧,让我爸去接你吧。”“不用,我权当散步了。”“那你注意安全,看着路。”“放心,我在人行道上呢!”
母亲从医院回来已经去找了,没找来,就干脆买了一根,已经放在锅里煮着了。
她总是这样:说得很少,做得很多;没有华丽的语言,有的只是朴实的做法;从不想自己享福,只想护儿女一世周全。
一位六十岁的母亲,在冬日的寒夜里,冒着冷风去找甘蔗跟,一想到次,我不禁又要掉下泪来。
愿时光再慢些吧!